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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6期 >
2008年6月
面對台灣民間最廣泛的信仰圖騰—媽祖
       陳文逸

 

大選的文宣

2000年,台灣有一次總統大選。有一位總統候選人在彰化縣的公路邊架了一個很大的看板。這幅偌大的文宣不止吸引我的眼目,也令我驚訝。它除了候選人嘴角勉強擠出的一絲笑容,背後就是一幅黑臉的媽祖。

總統選舉是台灣最大的選舉,不只候選人卯足全力競選,所有的文宣都經過精心設計。沒有別的背景可以放嗎?為什麼不是台灣地標101大樓或最耀眼的新竹科學工業園區的生產線,而是媽祖呢?

其實,這些政治精英知道媽祖是台灣社會最被認同的信仰圖騰。把她掛在主要的公路邊,向來來往往的車輛及行人,訴說一個信息:「把票投給我,我會像媽祖慈悲為懷的心來帶領這個國家……」。

移民之初

基本上台灣是一個三~四百年來的移民社會。當初先民渡海來台,船隻不好,航海技術不好,面對風高浪急的大海,生命面對一個未知的將來,因此船上都帶有與海有關的神明,一路保佑,特別是媽祖。

此後在開墾的艱辛過程中,海上與無情的風浪博鬥,在陸上與吞噬生命的瘟疫爭戰,大都像媽祖這類的偶像伴隨他們度過重重的生命關卡。因此,隨著人口的集結,經濟逐漸的好轉,從小廟蓋到大廟。目前在台灣媽祖廟就有510座,其中有廟史可考者39座。

不只如此!多年來,每到農曆三月,都有從台中大甲鎮到嘉義新港鄉的媽祖繞境遊行。隊伍綿延幾公里,有頭有臉的政治人物都要到,因為那裡有鏡頭,有選票。把媽祖抬出來,就有近乎原始的認同。

原名林默娘

媽祖原名林默娘,生於福建莆田湄州嶼。據說她出生後一月,不曾出聲哭過,因而其父取其名為「默娘」。她自小聰穎過人,稟賦有悟力,喜愛靜思。八歲受教於私塾老師,過目不忘,更能精通易理。長大後更傳說她仁慈且見義勇為,時常自動救人於危難當中。宋朝以後,常有海盜出沒。她不但保佑商船漁民,幫助剿滅海盜,還有抵禦水旱疫癘等災難的法力。明明是人,死後卻被封為女神,甚至大家熟知的天上聖母。

歷史情境

基督徒面對信徒眾多、香火興盛的媽祖信仰,有人憐憫,有人難過,甚至憤怒。為何百姓無知到如此拜偶像?舊約先知對拜偶像的以色列百姓毫不客氣的宣告審判的信息。但,基督徒若越過歷史情境,直接從聖經用先知式的批判看待媽祖信仰。在認知上會和民間信仰下的百姓有相當的落差!

從歷史的角度,以色列人本是一群烏合之眾。摩西帶他們出埃及,過紅海,到西乃山下領受律法,成為一個信仰的群體。以色列起初領受的乃是獨一真神的信仰,所以當他們離開活水的泉源(上帝)去拜偶像,先知罵他們是在高崗上、青翠樹下,屈身行淫。

但是民間信仰下的百姓,當祖先渡過波濤洶湧的台灣海峽,一路上就是媽祖這些海神陪伴。當基督徒說他們拜偶像時,他們不懂,也不解。因為從小就看到自己的祖父,父親,在廟口前泡茶、下棋。廟會的時候更是抬轎遊行,搖旗吶喊。那是生命成長過程中的一部份,是年幼就建立的深層認同,怎麼會是拜偶像?

當舊約先知罵以色列百姓拜偶像時,雖他們額堅、頸硬、加上悖逆,至少聽得懂。但當我們對媽祖信徒說:「你拜的是有口不能言,有腳不能走的偶像……」可能他們不能理解,也容易造成反感。福音的土質尚未變軟之前,先變硬了。

不急於否定

拜媽祖的確是拜偶像,百姓心靈的眼睛被這些假神弄瞎了,背後也有屬靈黑暗的權勢。但基督徒對此先不急著批判及否定。

當福音與媽祖相遇,當基督徒與媽祖信徒碰頭,除了真理,還有文化認同的問題。我們需要先處理文化認同這種感受性的東西,真理就會慢慢進到他們當中。處理文化的認同不是要妥協福音信仰,一點都不必要。而是先不急著批判,了解他們的處境,慢慢建立關係。

我們當然期待透過神蹟奇事的發生,百姓可以快快離棄偶像,群體歸向真神。但,一般而言,多數民間信仰底下的百姓是先認同福音工作者,進而接納他的觀點。福音是神的大能,需要不斷的傳講。信道是從聽道來的,沒有傳道就無從聽道!媽祖信徒的世界觀(World View)是多神泛靈。他們相信靈界真實的運作,陰陽、時辰、風水都要調和。他們也相信耶穌是神,但媽祖也是神,神明有很多,不會只有一位。

向他們傳福音的時候,先不用否定他們的信仰。可以正面積極提到創造宇宙的上帝,是最大的神。基督徒不用看日子,不用看風水,不用怕許多民俗的禁忌。他們會去思考,因信仰對象的不同,生命很多層面都不同。當相信有一位最大的全能主宰,獨一真神的認知也就近了。

不只聽見,還要看見

另外,真理不只是被聽到,真理還需要被看到。需要有人生活在民間信仰的百姓當中,像一粒麥子死了,活出基督徒真實的見証。百姓看得相當清楚。一個基督徒家庭和媽祖信徒的家庭,生命所能結出的果子差別很大。當我們的言語失去力量時,生命的見證仍越過時空繼續說話!基督徒肯委身,有見證,福音就會不斷的傳開。

仍然撒種、鬆土

我衷心的期待,有一天台灣重要的政治人物,在他的競選文宣中用十字架取代媽祖。也盼望聖靈如春雨大大降臨,百姓速速從偶像歸向真神。不過,在復興臨到之前,基督徒仍需辛勤的鬆土,堅定的撒種,並忍耐的等候結實。

〔本文刊於2008年六月份的今日華人教會雙月刊﹞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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