鄉福首頁
195期 >
2004年3月
回到起初的委身
       陳文逸

 

亞伯拉罕年老的時候,為以撒完成婚事,成為他生命中一件掛念的事,因此他很慎重請老僕人幫忙。整個以撒娶妻的過程,是一件美麗的故事。長久以來也成為基督徒結婚、訂婚都會引用的經文。自己訂婚的時候,丈人家裡的客聽擠得滿滿的,牧師就是用這段經文。

日前靈修,發現這段經文,除了美麗,還蘊含了許多信仰的堅持。

首先,亞伯拉罕對僕人說:「不要為我兒子娶這迦南地中的女子為妻。」(創二十四3)。人在迦南地,也知道神要把迦南地賞賜給他。但是太太撒拉過世後,連一塊埋葬的墓地也沒有。他還得向當地的人,提出買墓地這種卑微的請求,並且向他們下拜(二十三4-7)。若要承受迦南為地,若子孫要像天上的星,海邊的沙,就近與迦南人結婚,不只爭取認同,也容易進入當地的主流社會。從現實的角度,不難看到上帝要實現在他生命中的應許。但是,不要說讓以撒在迦南地自由戀愛,就連找個門當戶對的家庭相親,亞伯拉罕都不考慮。非得託個忠心的僕人,老遠的跑回那個依稀模糊的家鄉。

但是,問題來了。千里迢迢,既使看上了,人家不來怎麼辦?僕人需要弄清楚:「可以把你的兒子帶回你出生之地嗎?」亞伯拉罕對他說:「你要謹慎,切不可帶我的兒子回到那裡去。耶和華天上的神,就是領我離開我的父家和我親族之地,曾經對我說話,又向我起誓的那位說:我必把這地賜給你的後裔。他必在你前面差派他的使者,你就可以從那裡為我的兒子娶妻。如果那女子不願跟你來,我叫你所起的這誓就與你無關了。只是不可帶我的兒子回到那裡去。」(創二十四5-8)。

在不娶迦南女子為妻的前題下,又沒有原本家鄉的女子願意嫁過來,那以撒只有當王老五了。更嚴重的是,後裔在那裡呢?沒有後裔,神怎麼把地賜給他的後裔?亞伯拉罕在經歷了許多的軟弱及最嚴厲的考驗後,已經有真正可以勝過環境的信心。如果以撒都可以獻上,如果上帝是耶和華以勒的神(凡事都有預備),那有什麼好擔心的!即或不然,也切切不可帶我的孩子回到那裡去。

對亞伯拉罕而言,這不只是一件為完成兒子婚姻的心願;也不只是表明這件事上,他對神的信靠。這更是一個包含神呼召他整個生命意義的重大方向。以撒是他的後裔,代表神揀選、呼召及應許成就的延續。畢竟,神的呼召那麼清楚,要離開本地、本族….。怎麼可能再走回頭路!不能與環境妥協,那一定不是神的帶領。上帝的應許尚未實現,道路和方向仍應堅持。

談到方向的堅持。我想到十多年前,那時尚未全職服事。一位在地方上政經實力相當雄厚的親戚,要栽培我進到股票市場,當時股市已經一萬多點,紅遍半邊天。如果我點頭的話,每天就與他開著高級的BENZ,進出証券所的貴賓室,然後我很快就會買車子,買房屋。但是,初信的幾年來,心中一直想要全職事奉,進入股市, 要再抽身就難了。沒有太多的掙扎,我婉轉的拒絕了。長輩以為我單對股市沒興趣,願意出資再邀我一起開電腦公司。那位長輩不隨便找人,他不能理解,媽媽也認為我不夠聰明。後來,股市從一萬二千點跌到二千多點。那位親戚曾經翻雲覆雨,這幾年在股市跌的很慘,連累了很多親戚,現在離群寡居。今年過年,打電話向他拜年時,他說:「對不起大家!」。

亞伯拉罕為子娶妻重要,但是堅守生命的方向並等候應許更重要;親情邀約、共創事業,固然不錯,但是持守生命的感動與呼召更是值得。當美麗的現實與永恆的價值並行不悖,是不會有什麼掙扎的。難就難在,當兩者衝突時,如何選擇?我們必須承認對某些人而言,這並不容易,正如亞伯拉罕也有多次的懷疑和失敗。信心的養成,要經過熬煉;生命方向的清晰、透澈,也需要時間沈澱。而環境的考驗終將頻頻的向我們招手,如何清楚生命方向,並加以堅持?

正確的方向總是從一個明確的基點開始延伸。生命,不管人在意不在意,它就是一個過程。正如主耶穌在登山寶訓中,蓋房子的比喻:不管人有沒有意識到,人的一生就像在蓋房子,只是有人蓋在沙土上,有人蓋在磐石上(太七24-27)。

那個正確的基點就是尋求明白主在我們生命中的心意。明白了,自然會有一股力量往前進。再來就是時時對準焦點,並回顧是否堅持在起初的委身。當神對亞伯拉罕說:「你要離開本地、本族、本家….. 」這是他一個重要的起點,當現實與永恆衝突的時候,他會回想起初的基點;保羅在大馬色路上的經歷也是他生命中一個重要起點,他也說一生沒有違背這個異象。

美國富勒神學院的神學及倫理學教授史密德(Lewis B. Smedes),提到他那出身卑微的母親,小學四五年級就沒有再升學了,31歲成了要撫養五個小孩的寡婦。在移民的社會,只會說一點點英文,沒有親戚,沒有社會保障,沒有錢。史密德年紀稍長之後,有一次大膽的問逐漸老去的母親:「媽,你年輕的時候長的很美,也一定感到孤單,而且妳有過幸福生活的權利,難道就沒有想過找一個愛妳的男人嗎?」母親坦誠的告訴他:「也想過再婚。但是擔心,如果一個男人進入我們的生活,他可能會不愛我的孩子……我不能想要嫁個人, 而冒這個險。」史密德說:「母親所作的每一個常規性的抉擇,都使她重溫一遍她在當年作出的那個承諾」(校園雜誌,2003年9~10月,P13)。而他也從母親的身上學會了什麼叫做承諾。

對一個曾經奉獻要委身事奉的基督徒需要常常回到起初的願意。教會肢體的生活,不全然美好,常有受傷的可能;一個願意跟隨耶穌的人,也常會遇到現實與信仰的衝突。我們需要回到起初的委身。

對一個屬靈的機構更是需要如此,特別像鄉福這樣的團體。有時我們覺得可以面對各種挑戰了,也有清楚的使命宣言。但是,當現實的考驗來時,可能不知不覺中,漸漸挪移帳棚 (創十三13)。

最近讀一本書,結語讓我感到警惕:「我們曾有機會與耶穌會(Jesuit)牧者及同工合作,他們的服事內容主要是訓練羅馬天主教教士如何管理教會。他們與世界各地的主教同工,包括前蘇維埃共和國(Soviet Union)。在這些國家中,新政府把之前被共產政權侵占的教會財產全數歸還教會。十幾年來,主教們都清貧度日。現在他們開始收到土地、學校、醫院…等財產。朋友告訴我們,當他們問這些主教要如何協助他們時,這些主教回答:「我們需要一個銀行!」他們沒有錢,卻想要一個銀行。亳無經濟概念,全然不知如何管理金錢,但是他們想要一個銀行。對於這群主教而言,銀行象徵著什麼?地位、安全感、還是權力?………我們並非在往上爬,而是走下坡---降至一個金錢、並非萬能的地步」(治理事的,華神出版,P .386)。

美麗的現實不全然會為永恆的應許效力。更多的時候,它像永不止息的潮水,不斷拍打岸邊,並侵蝕我們腳底的沙土。

我們需要堅立在穩固的根基上,常回到起初的委身!



Go Top